愚賢經是由62段釋迦牟尼佛住世講法的小故事,也是一部非常引人入勝的經典
本篇[梵天請法六事品第一]是愚賢經開宗明義說明了釋迦牟尼佛成佛後,眼看著現世的大多眾生已經不信正法,心中滿是塵垢,五毒纏身,所以當下決定及早涅槃,不再住世講法。而當時梵天王知道了釋迦牟尼佛的心意,所以特別從天界下來勸請佛主世講法,不要放棄世間這些愚痴的眾生。梵天王向佛陀講了佛在成佛前的久遠前世為求法不顧自身的故事,成功的說服了釋迦牟尼佛住世講法度化眾生。
以下便是本經的內容:
愚賢經 梵天請法六事品第一
這是我所聽說的:
那個時候佛在摩竭國善勝道場。那時才剛成佛,佛念及了眾生,迷罔邪見顛倒,難有教化的可能。
「如果我住世,要教化眾生可能也是於事無補,沒有什麼助益,倒不如讓自己捨命無餘涅槃。」
這個時候梵天,知道佛心中的念想,就從天界下到世間,到了佛的住所,對佛行大禮後,長跪合當勸請說:
「世尊啊!請轉法輪吧,不要涅槃。」佛回答梵天:「這些眾生,心中已經被塵垢所蒙蔽了,貪著於世間的各種欲樂,沒有智慧心。如果我住世,也是徒勞無功,如同我想的,倒不如滅度還比較好。」這時梵天,更是傾倒在地向佛說:「現在法海已經滿了,法幢已立,只要給與救濟開導,現在正是時候。而且現在眾生之中還有可以度化的,還是很多,為何世尊,想要涅槃呢?讓這些生命永遠失去庇護。世尊在往世的無數劫以前,總是為眾生採集法藥。甚至於有一偈都說:要以自己及妻子來相許,以完成志業。現在為什麼不多加的憶念就要放棄這些眾生呢?

捨愛求法
在過去非常久遠的時期,在閻浮提有一位大國王,叫做修樓婆,統領這個世界的四萬八千的小國,六萬個山川,八千億的聚落,大王有二萬位夫人及一萬個大臣。那個時候的妙色王,功德力無人能比,庇護人民的財物,讓人民的生活無比的豐饒。那時大王心中就在想著:『像現在的我,只能以這些有形的資財來給予一切人民,但是沒有道法來教育我的國民讓他們安立,這是我的過錯,那是多麼的苦啊?今日應當求得堅實的法財來施給所有的人讓他們得以解脫。』所以就立即在閻浮提內宣逹了一道命令:『有誰能有正法來為我說,我一定會供給他所有需要的,不敢有任何的違逆。』招募的命令發到所有的地方了,但都沒有回應的人,這個時候大王倍感憂愁心酸痛切。這時毘沙門天王見到這樣的情形,就想去試試這位大王心,於是將自己變身成夜叉,臉色青黑,眼睛紅得像血一般,狗牙向上長出,頭髮直豎,從口中噴出火來,來到了宮門口,就自己在門口宣告著:『誰要聽法?我可以為他說。』大王聽到了後,非常的歡喜,親自出宮門迎接,在他面前行大禮,為他舖了高座,請他上座,又集合了所有的幕僚,在前後圍繞的狀況之下,要聽聞法。這時夜叉告訴大王說:『學法的事十分艱難,憑什麼你可以這樣就可以聽聞得到? 』大王叉手說:『只要你所需要的一切,我都不敢違逆。』夜叉回答說:『如果大王的妻子及兒子可以給我吃,我就可以為你說法。』這是大王把他所愛的夫人及兒子中最好的供養給了夜叉,夜叉得到後,就在高座上把妻兒都吃掉了。這時大王的百宮大臣見到大王這樣做,都大哭懊瑙,仆倒在地,勸請大王收回這個決定。但是大王為了求法,堅定不悔。這時夜叉已經把大王的愛妻及兒子吃完了,就說了一偈:
『一切行無常, —一切的行蘊都是無常的,
生者皆有苦, —只要是生在世間都會有生老病死苦,
五陰空無相, —五蘊皆是空,要外離一切相,
無有我我所。』 —一切都沒有我及為我所有的。
「夜叉說了這段偈後,大王大為歡喜,心中沒有任何的悔恨,就把這段偈寫下來,派使者在閻捊提內廣為頒佈,讓大家可以讀誦學習。這時毘沙門天王就回復了原形,讚嘆著說:『太好了!真是太奇特了!夫人及太子都活著像以前一樣。』
那個時候的大王,就是今日的世尊佛身。世尊當時為了法都能夠這麼做了,為何現在要捨棄眾生而提早入涅槃而不是救贖眾生呢?

身剜千洞燃千燈
「再者,世尊!在過去非常久遠的阿僧祇劫之前,在閻浮提當大王的時候,叫做虔闍尼婆梨,統領著八萬四千個聚落,有二萬個夫人及宮女,一萬個大臣。大王心懷慈悲,哀愍一切眾生,人民受到王的恩典,穀米豐收,各個都感佩大王的恩情。視之為慈父。當時大王心裏在想著:『我現今算在國中最為尊貴的,位居於豪富之首,人民在我這裏各自都生活安樂,雖然是這樣,但是還是沒有盡我的心意,現在應該求一些法寶財來利益眾生。』王這樣的想之後,就派臣子宣逹了一道命令召告天下:『如果有什麼人有微妙法可以為我說,我會給他所需要的,隨他的意想供養。』這時有一位婆羅門,叫做勞度差,來到了宮門口,說他有法。大王聽了後非常歡喜,立即出宮門迎接,在他的面前行禮,為他舖好了床,請勞度差上座,大王與他的左右臣都合掌說:『但願大師!憐憫我們的愚昧鄙陋,為我們講述妙法,讓我們都能夠聽聞。』這時勞度差向大王說:『我的智慧,是到遠方追求而來,累積這些所學的非常的不容易,憑什麼你可以如此簡單就得以聽聞? 』大王回答說:『一切所需要的,全都聽大師的要求,一定會供養給你。』勞度差說:『大王今日若可以在身上挖一千個洞,燃一千盞燈作為供養,我就為你說法。』大王聽到這番話,更加的歡喜,立即派人乘八萬里象,宣告給閻浮提內的所有人說:『虔闍婆梨大國王,將在七日之後,為了求得正法,在身上挖千個洞用來燈一千盞燈。』這時所有的小王及一切人叫,聽到這番話後,都心中憂愁了起來,都來到王前,行禮之後,同共向大王說:『現在世界所有有的生命,都依賴著大王活著,就盲人依賴著導人,小兒依賴母親,大王死後,他們拿什麼來作為依靠呢?如果在身上挖一千個洞燃一千盞燈,必定無法保全生命了,為何要為了這一個婆羅門,放棄世界一切的眾生呢? 』這時二萬夫人,五百位太子、一萬大臣,都合掌勸請大王。這時大王回答說:『你們這些人不要阻礙我的無上菩提心,我為的是要立誓成佛,等到我成佛後,我會先度你們。』這時眾人見到大王的意志如此的堅定,都大哭懊惱仆倒在地。王的意志沒有改變,告訴婆羅門說:『我今天就可以挖肉燃千燈。』說完後就在自己的身上挖了一千個洞,每個洞都插上了燈芯。眾人看到後,像是死了又醒來一樣,身體仆地,像大山崩一樣。大王又說:『但願大師!哀愍於我,先為我說法,然後我再點燈,不然我如果命斷了,就來不及聽法了。』這時勞度差,就唱出了法偈:
『常者皆盡,—所謂的常者,都會有盡斷的一天
高者必墮, —處於高處總有下墜的時之間
合會有離,—有合必定會有離
生者皆死。』—凡是生者,都會死
這個偈說了之後,就把燈水都點燃了。就在這個當時,大王心中大為歡喜,心中沒有任何的悔恨,就自己立下誓言:『我今日求法,是為了求得佛道,往後若成了佛,當會用智慧光明照亮眾生擺脫黑暗結縛。』作了這個誓言後,天地大為震動,甚至於在淨居天的天宮都為之動搖,天眾們都往下看。看到菩薩用這種方法作為供養,毀壞身體,不顧性命,全都下了天界,側身塞滿在虛空中,哭泣的淚水,像是大雨一般,又下天花為他供養。這時帝釋天下到大王面前,各種的讚嘆,又問大王:『大王!現在必痛苦至極,心中是否有悔恨這事沒有? 』大王回答:『沒有。』帝釋又問:『今日觀大王的身體,身上滿是瘡疤,你自己卻說沒有悔恨,可用什麼來證明?』這時大王又立下誓言說:『如果我從始至今日,心中沒有悔恨的話,身上的所有瘡疤,就立即平復。』說完這番話後,大王身上的瘡疤便立即回復,
當時的大王,就是現在的世尊您啊。世尊往日用這種苦毒來求法,都是為了眾生;今日法海已滿了,為何要捨棄眾生示現涅槃,讓世間一切又要永遠失去大法的光明?

斲釘求法
「再者,世尊!您在過去世中,在閻浮提作大國王時,名叫毘楞竭梨,統領各小國的八萬四千個聚落,有二萬位夫人宮女,有五百位太子,一萬大臣,大王慈悲為懷,視人民為自己的子女。當時大王心中愛好正法,就派遣臣子宣令全國說:『如果有什麼人可以為我說經法,將會隨他的喜好供給所需。』那時有位婆羅門叫做勞差度,來到了宮門口說:『我有大法,有誰要聽聞的,我會為他說法。』大王聽到這說後,高興的不得了,就親自到口門去恭迎,接足為禮(頭面接足作禮),問訊起居,將婆羅門領到了大殿,為他舖設高座,請他上座,合掌對勞差度說:『但願大師為失說法。』勞差度說:『我所知道的法,都是我奔走四方所學,經過多年的勞苦,憑什麼大王就如此輕易聽聞這些法? 』大王叉手說:『大師一切需的,還請大師告誡,本人不敢有所吝惜。』勞度差回答:『如果你可以在身上頂上一千根釘子,我就為你說法。』大王同意了,說:『在七天之後,就辦好這事。』這時大王,立刻派人乘著八萬里象,宣告給閻浮提所有的人:『毘楞竭梨大王,將在七日以後,在自己的身上釘上千根釘子。』臣民們聽到了這個消息,都全部聚集過來了,向大王說:『我們四方遍遠之地,都承蒙大王的恩德,也都獲得安居樂業。但願大王!為了我們大家,不要在身上釘千根釘吧! 』這時宮中的夫人宮女、太子大臣等人,都聚集在一起,都同時向大王哀求:『但願大王!為了我們,不要為了一個人結束自己的性命,棄天下的眾生於不顧。』這時國王回答並謝罪說:『我在久遠的累死生死輪迴之中殺生無數,或是為了自身的貪欲瞋恚愚癡,若要計算那些白骨則堆起來高過須彌山,斬首流出的血多於五江,啼哭的眼淚多過於四海,這些種種的罪業,徒然獻出生命,從來也不曾如法。我今日斵釘,為求佛道,以後成佛了,應當以智慧的利劍,斷除你們所有使結之病,為什麼要阻礙我求法的心呢? 』這個時候,大眾一片默然。在這個時後大王告訴婆羅門:『但願大師可以垂憐我,先說法後再下釘,我的命如果終了,怕來不及聞法。』這時勞度差,就說了偈:
『一切皆無常, —世間萬物一切都是無常的
生者皆有苦, —生在世間的每一位眾生都會有苦
諸法空無生, —諸法本是空無從所生
實非我所有。』 —實在不是我能所擁有的。
說完偈後,就立即在大王身上釘了千根鐵釘。這時所有的小王臣民們,大家都以身投地,像大山崩一樣,哭泣到已經不知天南地北了。這時天地生出了六種大震動,欲天及色天的天眾,都好奇原因,全部都下了凡間,看到菩薩如此的困苦為法而傷害身體,也同時大哭,淚水像下大雨一樣,又下了天花供養大王。這時天帝釋,來到大王面前,問大王說:『大王!今日真是勇猛而精進為了求法這樣做,為的是什麼呢?想做帝釋轉輪聖王嗎?還是想做魔王還是梵王? 』大王回答說:『我所做的,不求三界的果報,所有的功德,都是用來求得佛道。』天帝又問:『大王今日毀壞了自己的身體,如此的苦,大王有悔恨之心沒? 』大王回答:『沒有。』天帝又說:『今日觀大王的身體,已經沒有辦法自我控制了,你說你沒有悔恨之意,要如何來證明呢? 』大王回答:『如果我以我至誠的心來立誓,我心中沒有悔恨之意,我的身體現在就恢復如前。』此話一出,大王的身體就立刻恢復了。天眾及人民都歡欣大王的無量勇氣。
世尊今日的法海已經滿溢,功德都已具足,為何要捨棄一切眾生,那麼快涅槃而不為眾生說法?
曇摩鉗太子聞法投火坑
「再者,世尊!您在過去世非常久遠阿僧祇劫以前,在這閻浮提有一個大國王,叫做梵天王,他有一位太子,叫做曇摩鉗,非常愛好正法,派人去求法,滿遍四方,都無法求得。
「這時太子,因為求法不得,滿是憂愁而煩惱。這時天帝釋知道太子至誠的心,就化作婆羅門來到了宮門口,說:『我知道正法,有誰要聽的,我會為他說法。』太子聽到了,就立刻出門去迎接,行大禮,將他領到了大殿,為他舖好床座,就請婆羅門上座,合掌對婆羅門說:『但願大師垂憐,為我說法。』婆羅婆說:『學法之事,是非常艱難的,我追隨師尊非常久,才能夠得到這些法。憑什麼你就這麼容易就能聽聞到這些法呢?沒有道理啊! 』太子又說:『大師所需要的,願大師告戒,就算是要捨我身或妻兒,也在所不惜。』婆羅門說:『你如果可以做一個大火坑,讓火坑深十丈,坑中燃滿灸火,自己投入火坑之中,我就為你說法。』這時太子,立刻如婆羅所要求的,做了一個大火坑。大王及夫人,臣子及宮女,聽到消息,都無法安寧,全部聚集過來,到了太子宮,諫諭太子說並且對婆羅門說:『但願你哀愍我們,不要叫太子跳入火坑中,如果有什麼需要,國家城池妻兒,其至我的身體,都會奉獻給你。』婆羅門說:『我並沒有逼迫,隨太子的意志!能做到的,我才會為他說法;不做我就不說。』看他如此的堅定,也都全部沉默了。這時大王就派使者,乘著八萬里象,將消息宣告給閻浮提內的一切眾生:『曇摩鉗太子為了要求法,在七日後,要投身於火坑之中。要見到太子的,盡早到來。』這個時候所有的小王,遍佈四方的士民,扶老攜幼,都聚集到了太子的住所,長跪合掌,都異口同聲向太子說:『我們所有的臣民,我仰賴著太子,就像父母一樣。今日太子如果投入火坑,天下就像是失去父親一,永遠失去了依靠。願太子哀愍我們,不要為了一個人而放棄一切。』這時太子對大眾說:『我在久遠的生死輪迴當中,殺生無數,在人間為了貪著而相互的斬殺,在天界壽盡去欲樂而憂苦,在地獄之中,被火燒被湯煮、斧鋸刀戟、 灰河(佛教裏指的是煩惱)劍樹(劍輪酷刑),在一日之中,死去了無數回難以計算,痛徹心扉,難以用言語說盡。在餓鬼道中,百毒鑽入身體內。在畜生道中,身體供給了眾口,負重物以草為食,這種苦也是難以計數。白白的承受了那麼多的痛苦,徒然失去了身命,也未曾在正法中付出善心。我今日用我的臭穢之身來供養法,你們為何還要阻礙我的道心呢?我捨棄我的身體,為的是求佛道,在我成佛後,一定會施予你們五分法身(指戒、定、慧、解脫、解脫智見等五身) 』這時眾人都沉默無語。這時太子站上了火坑,向波羅門說:『希望大師先為我說法,我怕命終後,來不及聞法。』這時婆羅門,就說了一段偈:
『常行於慈心, —經常以慈心來行持,愛護眾生
除去恚害想, —去除心中的瞋恚及怨恨之心
大悲愍眾生, —以大悲心來慈愍眾生
矜傷為雨淚, —憐憫憂傷為了眾苦而流下眼淚
修行大喜心, —要以大歡喜之心來修行
同己所得法, —讓眾生和自己一起所到正法
救護以道意, —以正法之意來救護眾生
乃應菩薩行。』—這才會園滿菩薩正行。
「婆羅門說完偈後,太子便要住火坑裏跳了。這時帝釋天及梵天王,各自捉住了太子的一隻手,又為難他問說:『閻浮提內的一切眾生,的仰賴太子的恩德,沒有不因你而得到安適的。你今天投入了火坑,天下就會像失去父親一樣,為何要自己了結自己,而放棄了天下一切眾生? 』這時太子答謝天王以及臣民說:『為何要阻礙我無上的道心? 』這時天眾及人眾,都又沉默不語。太子便轉身,跳入了火坑。這時天地為之震動,虛空中的天眾們,都同時號啕大哭,淚如雨下。就在這個時候,火坑變成了花池,太子坐在池中蓮花座上,天眾灑著花雨一直到膝蓋高。
那個時候梵天大王,就是今日你的父親淨飯王;當時的母親,就是現今的摩耶夫人;而當時的太子曇摩鉗,就是今世的世尊。世尊在當時都如此的求法,為的是教化眾生;現在世尊的法海都滿溢了,應該要以此來滋潤這些像是枯木的眾生,為何如此就要捨他們而涅槃不肯說法呢?
剥皮析骨求法
「再者,世尊!在過去的無量阿僧祇劫時,那個時候有一個波羅㮈國,有五百位仙士。那時仙人的師尊,叫做欝多羅,一直在思惟著正法,想要修學而四處求法,就宣告周眾說:『什麼人有正法,能夠為我說的,他想要什麼,都隨他意供給。』那時有一位波羅門來回應說:『我有正法,有誰要聽的,我會為他說。』那時仙師合掌對婆羅門說:『但願大師能哀愍於我,為我說法。』婆羅門說:『學法的事是非常艱難的,要經過長久的苦行才能獲得,你今日憑什麼這樣直接就能聽聞法?這是沒有道理的事情。你如果誠心要得這些法的話,必須隨我所說的做。』仙師回答:『大師所訓戒的我不敢違逆。』婆羅門立即告訴他:『你今天如果可以剥下自己的皮作為紙,支解自己的骨頭作為筆,用自己的血來和著墨,寫我的法,我就為你說法。』這時欝多羅聽到這番話,心中歡喜踴躍,恭敬如其所要求,立即剝下身上的皮,支解身上的骨頭,以自己的血來和墨,仰望著他說:『現在正是時候,希望大師快說! 』這時婆羅門,就說了這段偈:
『常當攝身行, —經常要攝受自身而行
而不殺盜婬, —不殺生偷盜邪婬
不兩舌惡口, —不兩舌及惡口
妄言及綺語, —不妄語及綺語
心不貪諸欲, —心不起貪著諸欲
無瞋恚毒想, —沒有瞋恚心惡毒想
捨離諸邪見, —捨離各種邪見
是為菩薩行。』 —這就是菩薩正行。
婆羅門說完這段偈後,仙人就立即書寫在自己的皮紙上面,並且派人沙寫給閻浮提內所有的人民周知,要大家讀誦如同說法修行。
當時世尊是如此求法的,為了眾生心中沒有悔恨;今日為何想要捨棄一切,入般涅槃而不為他們說法?

尸毘王割肉救鴿
「還有,世尊!在過去非常久遠的阿僧祇劫以前,在閻浮提裏,做一大國王,名叫尸毘,大王所住的城叫做提婆拔提,那裏豐饒無極。那個時候尸毘王統領閻浮提八萬四千個小國,六萬山川,八千億個聚落,大王有二萬位夫人及宮女、五百太子、一萬臣大臣,行持大慈大中悲,哀愍一切眾生。那時天帝釋,五德離身,壽命將要終了,愁悵不悅。昆首羯摩(自在天王)看到這種景況,就前去問說:『為什麼你面有愁色呢?帝釋回答:『我的命即將終了,死亡的徵召已經出現,現在的世間,佛法已經滅了,也沒有什麼大菩薩,我的心不知道要歸向何處啊?所以才憂愁。』毘首羯摩向天帝說:『現在閻浮提有一位大國王,行持菩薩道,叫做尸毘,意志堅定勇猛精進,一定會成就佛道。你可以去歸依他,必定能夠獲得庇護,解救種種危險。』天帝回答:『他如果是菩薩,應該先試驗他,是不是於心至誠?你化作鴿子,我變成老鷹,我繄追在你後面,互相追逐到大王的處所,求他庇護,以這方法試他,就知道真假了。』毘首羯摩回天帝:菩薩大人啊!不宜加諸他的苦,應該供養他,不須要用以這種難事逼他。』這時帝釋說了一偈:
『我亦非惡心,
如真金應試,
以此試菩薩,
知為至誠不?』
「這段偈說完後,毘首羯摩就自己化成了鴿,帝釋變成了鷹,急追在鴿的後面,就要將鴿子捉來吃。這時鴿子感到恐懼,就飛向了大王,進入大王的腋下,歸命於大王。鷹找鴿子到了那裏,立在宮殿前,向大王說:『現在這隻鴿子是我的食物,來到大王的身邊,請大王立刻把鴿子還我,我非常的餓。』尸毘王說:『我早就已經發了誓願,要度一切生命,牠過來依我,我不會給你。』鷹向大王說:『大王!今天你說要度一切,如果斷了我的食,我的命也無以為斷。像我這類的就不是你要度的一切嗎? 』大王回答:『如果給你其他的肉,你可以吃嗎? 』鷹向大王說:『只有是新殺的熱肉,我才會吃。』大王又想著:『今日要求得新殺的熱肉,又是得害了一條生命,於法理上來說沒有什麼助益。』又自己思惟著:『除了是我身上的肉,其他的都有生命,都必須保護。』就立刻拿起了刀,割了自己身上的肉,搻給了鷹,交換這隻鴿子的命。鷹告訴大王:『大王是施主,平等的看待一切,我雖然是小鳥,也懂得道理,如果要以肉來交換這隻鴿子,就要稱他的重量才公平。』大王命令左右說:『快拿秤來。』用釣釣住秤的中間,兩端放著盤,就把鴿子放在一邊,把割下來的肉,放在另一頭,但是屁股的肉都割完了,還是比鴿子還輕。又割了兩脇的肉,身上的肉的割完了,還是沒有鴿子的重量。這時大王自己起身,想要上盤,但是已經沒有力氣了,就失足掉在地上,沒有知覺了,過了好久才醒過來,心裏自責的:『我從久遠以來,為你所困惑,輪迴在三界之間,嚐盡了各種酸毒,不曾為你造福。現在是精進力行的時候了,不是懈怠的時候。』種種的自責後,就自己堅強的站起來,終於得以上了秤盤。心中歡喜,自念為善。這時天地出現了六種震動,每一個天宮都為之動搖,甚至於到色界的天眾也同時下來,在虛空中見到菩薩行這種行之行,毀壞身體,心中期許著大法,不顧自己的身命,就共同在虛空中哭泣,淚如雨下,又下了天花來供養大王。這時,帝釋回復了原形,站在大王的面前,向大王說:『今天做這種難行之行,你的欲求是什麼?你今天是求成轉輪聖王、帝釋天王還是魔王?在三界之中有什麼欲求? 』菩薩回答:『我所求的,不是三界裏的尊榮之樂,所成的福報是想要求佛道。』天帝又問:『你今日的身體全毀壞了,已經見及骨髓了,有沒有悔恨之意? 』大王說:『沒有。』天帝又問:『雖然嘴上說沒有悔恨,什麼人會知道呢?我看你的身體,已經顫抖不停了,說話的氣力都快斷了,說沒有悔恨,拿什麼來證明? 』這時大王立下了誓言:『我從開始到現在,沒有一點點的悔恨之心,我所求的誓願,必定會得到果報。誠實不虛若如我所說的,就讓我的身體恢復如前。』這個誓願一發下後,身體馬上恢復了,而且還更勝於以前。天眾以及世人,都讚嘆這是從來沒有的,歡迎踴躍,不能自己。
當時的尸毘王,就是現世的佛身啊。世尊往昔為了眾生而不顧自己的生命到如此的境界;今日世尊的法海已經滿溢,法幢已立,法鼓已建,法炬已照,所有利益眾生的條件都已經成立了,現在正是時候了,為何要捨棄一切眾生,要入涅槃而不說法呢? 」
當時梵王,在如來前,合掌讚嘆,說如來在成佛以前的累世求法,為了利益眾生的事跡有千則。世尊當時受到梵王的請求,就前往波羅㮈國鹿野苑中轉法輪,三寶(佛法僧)因此示現於世。
這時,諸天人諸龍鬼神,八部眾,聽到這些事後,莫不大歡喜,頂戴奉行。